现代京剧《平原作战》

人物表

赵勇刚——八路军某部排长。

李 虎—一八路军某部战士。

一班长——八路军某部班长。

营 长——八路军某部营长。

众八路军战士。

李 胜——张庄村党支部书记。

张大娘——五十多岁,贫农。

小 英——十八岁,张大娘的女儿。

高大伯——五十多岁,贫农。

伙 计——饭馆伙计,八路军秘密工作人员。

老贫农。

刘大嫂。

抗日群众、民兵。

众顾客。

龟 田——日寇某部大队长。

孙守财——汉奸,特务队队长。

翻 译。

日寇军官。

日寇曹长。

伪班长。

众日寇兵、伪军、特务。

第一场 星夜下山


[抗日战争相持阶段,一个初秋的夜晚。

[铁道旁。平原无际,日寇碉堡隐约可见。

[幕启。两民兵持步枪侦察上,巡视四周。

[民兵乙击手背作暗号。

[李胜上。

李 胜 (唱)【西皮二六】
山区平川,红心相映,
乡亲们日夜盼望子弟兵。
铁道边迎战友心情振奋,
敌后方要掀起风暴雷霆!

[高大伯内喊:“没有事啊!”手提写有“护路”字样的灯笼上。

李 胜 高大伯!

高大伯 老李!警备队巡逻刚过去;咱们的队伍还没来。今天过路的是哪一部分?

李 胜 是八路军赵排长他们。

高大伯(兴奋地)噢,是勇刚他们哪!

李 胜 还记得吧?鬼子“五一大扫荡”的时候,咱们俩在这儿,送他们过铁路,
进了大行山……

高大伯 是啊,转眼已经一年多了!

民兵甲 (发现敌人)老李,鬼子的巡逻队。

李 胜 高大伯,你来应付他们。隐蔽。

[李胜率两民兵隐蔽下。

高大伯 没有事啊!

[日寇曹长率两日寇兵巡逻上。

日寇曹长 护路的!

高大伯 太君!

日寇曹长 情况的有?

高大伯 太君,你看:电线杆子站着哪,两根铁轨躺着哪,没有事啊。

日寇曹长 没事的好,有事快快报告。

[日寇曹长率两日寇兵下。

高大伯 (仇恨地)哼!没事,有事就够你们受的!(喊)没有事啊,没有事啊……

[高大伯下。

[三战士——尖兵小组,握短枪急步奔上,英武敏捷,侦察四周,连续三
个“旋子”,集体“造型”。

赵勇刚 (内唱)【西皮导板】
披星戴月——

[赵勇刚头戴八路军军帽,身穿紫花布短衫上,威武英俊,“亮相”。

赵勇刚 (接唱)
——下太行,

[一班长、李虎、众战士“二龙出水”急上;两战士“小翻蛮子”翻上。
众“亮相”。

赵勇刚 【回龙】
流水疾风赴战场。
【原板】
为山区获全胜粉碎“扫荡”,
要截断敌增援保住公粮。
子弟兵化整为零驰骋在平川上,
怒涛漫卷敌后方!

[赵勇刚、众战士行军舞蹈。

赵勇刚 (发现有人)卧倒!

[众战士卧倒。

[赵勇刚“串鹞子翻身”、“卧鱼亮相”。

[高大伯内喊:“没有事啊!”上

高大伯 没有事啊!

赵勇刚 (喜见亲人)高大伯!

高大伯 勇刚!(吹灭灯笼,握住赵勇刚的手,激动地)好啊,可把你们盼回来了!
看,老李接你们来了。

赵勇刚 哦?

[李胜上。

[战士甲隐下。高大伯下。

李 胜 勇刚!

赵勇刚 老李!

[赵勇刚、李胜紧紧地握手。

李 胜 (深情地)咳,一年啦,真想你们哪!

赵勇刚 我们在山区也想你们哪!

李 胜 同志们一来,乡亲们就更有“主心骨”了!勇刚,山区的情况怎么样?

赵勇刚 “扫荡”山区的日寇,正往口袋里钻呢!营党委指示我们,要紧紧拴住龟
田,关键是搞掉他的粮食、军火,不准他进山增援。

李 胜 好。眼下村里正在加修地道,发展民兵游击组,壮大区小队。乡亲们的情
绪,是芝麻开花——节节高哇。哈哈……

战士甲 排长,有几个伪军。

李 虎 干掉它!

赵勇刚 (制止;机智地)把他们放过来!

[众战士隐蔽。

[伪班长率伪军甲、乙、丙巡逻上。

赵勇刚 (主动制敌)站住!你们是哪一部分的?

伪班长 中心炮楼巡逻队。

赵勇刚 (麻痹敌人)噢,我还以为你们是八路军呢。

伪班长 噢,自己人。咳,吓我一跳。

一班长 (突然缴下伪班长的手枪,把他推倒在地)不许动!

[众战士包围伪军,缴械。

伪班长 别误会,别误会。

赵勇刚 没误会。

伪班长 你们是……

赵勇刚 (威武雄壮地)八路军!

伪班长 (认出)赵排长,是您哪!(站起)您以前对我的教育,我可没敢忘啊!

李 胜 你是何庄的,叫何小顺?

伪班长 是。

李 胜 我让你娘给你捎过口信儿啊!

伪班长 知道。

李 胜 前天在高庄儿,你们为什么抢老乡的鸡?

伪班长 那是日本军曹长的命令。

赵勇刚 告诉你们,抗日军民掌握着你们的“生死簿”,谁做件坏事,记个黑点,
到时候算总账。谁要是改邪归正做好事,就记个红点,立功受奖。

伪班长 我们要红点。

赵勇刚 回去告诉龟田,说我们改天“登门拜访”!

伪班长 不敢。

赵勇刚 (命令地)就这么说!

伪班长 是。

赵勇刚 (对众战士)把枪还给他们。

[战士们将伪军枪中子弹退出,还枪。

伪班长 谢谢,谢谢。

[伪班长、众伪军接枪,惶恐退下。

[众战士监视伪军下。

[高大伯上。

赵勇刚 高大伯,您马上到中心炮楼去“报告”,就说八路军下山了。

高大伯 干嘛这么急呀?

赵勇刚 哎,好拴住龟田,不叫他进山增援哪。

高大伯 好,我就去。

[高大伯下。众战士分上。

赵勇刚 (斩钉截铁,下达命令)同志们!沿铁路两侧,分兵前进,破路炸桥,袭
扰敌人。叫日寇电话不通,指挥不灵,草木皆兵,寸步难行!

[赵勇刚“飞脚”与李胜“亮相”。

[众战士集体“造型”。

——幕闭

第二场 龟田被拴

[夜。

[平原某城火车站附近,龟田办公室内外。室内:墙上挂地图,桌上有电
话。室外:通道;不远处有水塔,扬旗。

[幕启。鞭声。龟田狰狞地望着窗外。日寇曹长、日寇军官、翻译侍立。

[窗外,日寇兵丙、丁凶恶地鞭打着抗日群众上。

[日寇兵丁呵斥群众下。

[龟田向日寇兵丙示意屠杀。

[日寇兵丙应声下。

[幕内,日寇兵丙狂叫:“预备!”抗日群众高呼: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!”
排枪声。

龟 田 (狞笑)呵呵呵呵!看,要这样地征集粮食!

日寇军官 嗨。

龟 田 哼!几个百姓都征服不了,怎么完成天皇陛下(立正)“征服中国,征服
亚洲”的雄图大业?山区司令官命令我部:准备军火、粮食,进山增援。
皇军这次“扫荡”山区,关系到大东亚圣战基地的确保,关系到太平洋战
争的成败。一零五次军车即将到达,先头部队加快做好进山的准备;粮食,
你们中心炮楼的再若不齐,统统地军法从事!

日寇曹长 嗨。

[日寇曹长下。

[日寇兵乙匆匆上。

日寇兵乙 报告,城东关哨兵被杀。

龟 田 城东?(看地图)

[电话铃响。

翻 译 (接电话)喂!……什么?大君,中心炮楼电话,护路队高老头报告,八
路军下山了!

龟 田 (惊)有多少人?

翻 译 是!(对电话)喂,多少人?多少人?(电话不通)喂……,电话不通了。

龟 田 快去检修!

日寇兵乙 嗨。

[日寇兵乙下。

[日寇兵甲上。

日寇兵甲 报告,靠山庄有一段公路遭到破坏,沿途电话线被割断。

龟 田 稽查扰乱分子!

日寇兵甲 嗨。

[日寇兵甲下。

[孙守财惊慌地上;伪班长随上。

孙守财 太君,大君,一零五次军车出轨!

龟 田 (大惊)啊?

孙守财 铁路遭到八路军破坏,一零五次军车出轨了!

龟 田 (唱)【西皮散板】
一夜间警报多军车出轨,
八路军跳出了“铁壁合围”?
八路的真的下山了?

孙守财 没错。是山区的老八路过来了,领头的就是这一带的人,名叫赵勇刚。

龟 田 赵勇刚?

孙守财 对,他从小在我们家煤窑上当苦力,他爹在矿上聚众闹事,抗拒官府,被
我们给绞死了,他就投奔了八路军。(心悸地)这个人可厉害呀!

龟 田 (狂妄地)哼!一个苦力的,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。

孙守财 太君,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。何小顺在铁道边跟他们遭遇了。

龟 田 嗯?有多少人?

伪班长 多极了,遍地都是啊!领头的就是赵勇刚,他还叫我跟您说……

龟 田 说什么?

伪班长 “改天登门拜访”。

龟 田 (怒)八格!

日寇军官 滚!

[伪班长下。

[龟田苦思不已。

孙守财 (嗫嚅低语)这阵风刮得可不小啊!

日寇军官 嗯,一定是八路的主力下山了。

龟 田 (骄横自得)不!据我的判断,这不是八路的主力,而是一支小部队。

日寇军官
小部队?
孙守财

龟 田 哼哼!这是八路军惯用的战术。赵勇刚的突然出现,定与山区战局有关。
(接唱)
进山的交通枢纽加强戒备,
先扫除后顾之忧,
反复“清剿”,搜、拿、追!
命令:先头部队暂停进山的准备!

日寇军官 嗨!

龟 田 全队,马上出发,沿铁路两侧,挨村挨户地反复“清剿”。趁赵勇刚立足
未稳,把他们……(双手作扼杀状,奸笑)哼……

——幕闭

第三场 鱼水情深

[距前场三天后的夜晚。

[张庄,张大娘家院子内外。院外有高大的枣树。院内有井台,井台右前
有锦葵花;房后栽有向日葵;井台后篱笆上豆藤缠绕。一侧是张大娘的
住房,房角有草棚,草棚上的牵牛花蔓延至屋墙上,门旁挂着蓑衣,檐
下挂着大串的辣椒。

[幕启。风雨将至。张大娘用铁锹铲土入筐,然后把锹靠在井台旁,转身
“亮相”。

张大娘 (唱)【二黄摇板】
暗夜中见光明
【慢三眼】
眉舒目展。
三天前子弟兵回到平川。
【原板】
勇刚他在油灯下宣传持久战,
指明了抗战的前途红火亮堂、天高地宽。
【二六】
乡亲们修地道连夜苦干,
抗日的堡垒村稳如山。

[雷声。

张大娘 天要下雨了!他们该歇会儿了。(对井内)小英,夜深了,快让刘大嫂他
们回去歇着吧!(把土筐提到墙后)

[小英从井下递上棉油灯,张大娘接灯。小英出井。张大娘把灯放在窗台
上。

小 英 娘!(掸土、擦汗)

张大娘 小英啊,刘大嫂他们都回去了?

小 英 回去了。娘,真是心齐能让山河变哪,这截儿地道已经修到村头了!

张大娘 这么说,村东头这条干线就要通了。

小 英 可不是嘛!

张大娘 小英啊!要不是勇刚他们领着咱们干,哪儿能这么快呀!

小 英 是啊,赵排长临走还说:往后咱们村要房上通,地下通,家家通。要做到
“三通”啊!

张大娘 是要做到“三通”啊。(回忆地)记得去年“五一大扫荡”,那老王家就一
个洞口,叫中心炮楼的鬼子活活地堵在里头,死得真惨哪!

小 英 是啊,现在的地道,就是让鬼子给逼出来的。

张大娘 咱们有了地道,就更能对付日本鬼子了!

小 英 对!

[远处枪声。

小 英 枪声!

张大娘 象是马庄那边。

小 英 龟田又到那儿“清剿”去了。

张大娘 听说,中心炮楼的鬼子也出动了,(怀念地)勇刚他们也不知怎么样了,
真叫娘惦记呀!
(唱)【二黄原板】
枪声响激起我满怀惦念,
想必是那日寇又逞凶残。
勇刚他三天来英勇转战。
粮食尽路途险日多艰难。
你几番送干粮亲人难寻联系断,
怎不叫娘把心担,
军民是十指和心紧相连。

小 英 娘!
(唱)【二黄原板】
枪林弹雨军民隔不断,
妇救会员拥军要争先。
虽说是几番送粮人未见,
为支前我不怕走遍平原。
今夜里定捎去张庄群众丹心一片,
把干粮和热汤送到亲人身边。
请他们到我家遮风避雨,
到明天上前线,杀鬼子,锄汉奸,
精神抖擞,胆气冲天!

张大娘 说得对。小英,你可怎么找到他们呢?

小 英 找老李再打听打听。今天说什么也要找到他们!

张大娘 好。

[小英进屋。

张大娘 (对屋内)小英,把玉米饼子,还有给勇刚补好的衣服,都捎去。

[小英内应:“哎!”

[风声。

[张大娘摘下蓑衣。

[小英戴斗笠挎篮子出屋。

[张大娘给小英披好蓑衣。

张大娘 小英,路上千万要小心。

小 英 您放心吧。

[小英下。

张大娘 (唱)【二黄二六】
愿小英早归来带回喜讯,
进屋内修地道等候亲人。

[张大娘拿灯进屋,关门。

[雷电。雷横风狂。

[李虎、战士乙上,舞蹈:搏击风雨,踏涉泥泞;战士乙抄李虎“旋子”;
战士乙“滑叉”;李虎“探海”,扶起战士乙,侦察前进。

[赵勇刚率众战士上,顶风冒雨,艰苦行进。

李 虎 排长,张大娘家到了。

赵勇刚 警戒!

战士丙 是。

[战士丙放哨,下。

[雨渐停。

赵勇刚 同志们,我们要坚决执行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”,发扬艰苦奋斗的光荣传
统。(深情地)大娘一家日夜支前,很辛苦,不要惊动她老人家。干粮不
够先匀着吃,把身上的雨水拧干。

众战士 是。

[众战士拧衣。

赵勇刚 同志们,(指草棚)就在那里宿营。

众战士 (会意地)是。

[战士甲、乙悄声走进草棚;李虎与战士丁也向草棚走去,战士丁碰倒铁
锹。赵勇刚示意动作要轻。

[李虎、战士甲蹑手蹑脚地走进草棚。

[赵勇刚放好铁锹,望望草棚,心情激动。

[疏星渐露。

赵勇刚 (唱)【反二黄二六】
几天来和日寇周旋在平川上,
转移到堡垒村鱼入海洋。
日、汪、蒋相勾结凶狠狂妄,
乡亲们水深火热受尽创伤。(走到门前,侧耳细听,满怀深情)
【中三眼】
听屋内亲人安睡无声响,
盼相见,盼相见却又怕惊动大娘。
人民的安危冷暖要时刻挂心上……
【摇板】
不觉得雷雨过云露星光。

[张大娘开门,出屋。

张大娘 (发觉有人)谁?

赵勇刚 大娘!

张大娘 (喜出望外)勇刚!(上前握手)我的孩子,可把你们盼回来了!

赵勇刚 (衷心问候)大娘,您好啊!

张大娘 好!(心疼地)哎呀,瞧瞧,你淋得这个湿啊!怎么,你到了家,还不快
进屋?同志们呢?叫他们快来!

赵勇刚 大娘,同志们早就来了。

张大娘 早就来了?在哪儿哪?

赵勇刚 您看,在那儿哪!(指草棚)

[众战士上。

李 虎 (敬礼)大娘,您好!

众战士 (敬礼)大娘,您好!

张大娘 (看看战士们,看看草棚内的柴禾堆,十分感动)怎么,你们就睡在这儿……

李 虎 (乐观地)大娘,天当被,地当炕,我们睡得可香了!

张大娘 勇刚!(紧握赵勇刚的手)孩子,这几天,乡亲们端起饭碗,想着你们;
夜里做梦,梦见你们;听见枪声,惦记着你们;盼哪,盼哪……可你们到
了家,不进屋,就睡在这柴禾堆里,叫大娘……(说不下去,猛拍衣襟)

赵勇刚 (安慰地)大娘,我们怕惊动您老人家。

张大娘 (嗔怪地)我的儿,你可说到哪儿去了!
(唱)【二黄散板】
自别后盼亲人梦中常醒,
回村来你为何
【流水】
不进家门?
只怨我顾得屋里忘了门外,
让你们风吹雨打、湿透了衣裳、受尽辛苦,
叫大娘心疼。

赵勇刚 (感动异常)大娘!
(唱)【西皮原板】
好妈妈疼爱咱象亲娘一样,
为抗战献出了火热的心肠:
老玉米做干粮粒粒辛苦,
紫花布缝军装针针情长。
想那年杀敌挂花来村上,
你撕破了棉衣来裹伤,
煎药汤,亲口尝,
果树下,勤了望。
北风刺骨寒,鬓发结冰霜,
日夜守护在身旁。
这阶级的深情厚谊永难忘,
恰似那太行高入云,黄河万里长!

[张大娘激动地抱住赵勇刚的双臂。

[战士丙上。

战士丙 排长,老李来了!

[李胜、一班长、小英、老贫农、刘大嫂上。

张大娘 老李!

李 胜 勇刚,小英他们又要到青纱帐找你们去。

小 英 没想到同志们早到家了。

老贫农 勇刚,家里炕都腾出来了,面也和好了,就等着你们去呢。

小 英 赵排长,这是我娘给同志们带的王米饼子和补好的衣服。(把篮子递给赵
勇刚)

刘大嫂 (拿着几双军鞋)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。(放在篮子里)

赵勇刚 (捧着篮子,激动万分)乡亲们在敌后坚持抗战,吃的穿的,都很困难,
为了一粒粮食一寸布,都要担风险受熬煎,这叫我们……

张大娘 瞧你说的。当初小英她爹在世的时候,和你们爷儿倆一块下煤窑,一个饼
子分着吃,一床破被伙着盖。眼下为了打日本鬼子,咱们更得知心换命啊!

小 英 娘,快让同志们进屋歇歇吧!

张大娘 对。你们在这儿说着,(对战士们兴奋爽朗地)咱们进屋,烧水,烫脚,
做吃的,走!

[张大娘、小英、众战士进屋。

[老贫农、刘大嫂从另侧下。

[窗纸映出灯光。

李 胜 勇刚,一班长他们在城东一带,发动群众,加修地道,保护公粮,闹得可
真不错呀!

一班长 龟田日夜“扫荡”,全都扑空了。

赵勇刚 我看,还得再打它一下。老李,中心炮楼的情况我们已经摸清楚了。大部
分的鬼子都跟龟田出发了。

李 胜 中心炮楼兵力空虚。

赵勇刚 我想趁它内部空虚,集中兵力,造成局部优势,白天行动,出敌不意,拔
掉中心炮楼。

李 胜 对。中心炮楼是通往山区的咽喉要地,拔掉它,不但便于和山区联系,还
能拴往龟田的牛鼻子。

一班长 对!

李 胜 勇刚,这几天,中心炮楼的敌人,要把抢去的粮食运到县城集中,正向各
村催要大车。

赵勇刚 哦,向各村催要大车?(思考片刻)嗯,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线索,(果
断地)好,咱们就来一个顺风使舵,斩断敌人的咽喉!

[枪声。

[众战士、张大娘、小英出屋。

[民兵甲内喊:“赵排长!”疾上。

民兵甲 赵排长,龟田带领大队奔张庄来了。

赵勇刚 来得这么快!(胸有成竹地)你找你的,我找我的。民兵组,展开地雷战、
麻雀战,不让敌人抢走一粒粮食!

民兵甲 是!

赵勇刚 一班长!你掩护乡亲们火速转移!

一班长 是!

赵勇刚 乔装改扮把虎穴闯,尖刀插向敌胸膛!

李 胜 下地道!

[赵勇刚率众奔向井台。李虎跃入井内。

[众机警地“亮相”。

——幕闭

第四场 智取炮楼

[翌日中午。

[日寇中心炮楼。远处豆田正绿;近处铁丝网密布;右侧的炮楼上,可见
日寇哨兵背影;左侧短墙上涂有“强化治安”字样。

[幕启。众日寇兵列队。

日寇兵丙 立正!

[日寇曹长上。

日寇曹长 龟田队长己把张庄包围,赵勇刚的很快消灭。命令我们把这里的粮食快
快地运到县城,进山增援。统统加强戒备!

众日寇兵 嗨!

[众日寇兵跑进炮楼,下。

日寇曹长 (向远处)喂!

[伪军甲持枪跑上,立正。

日寇曹长 大车的怎么样,

伪军甲 还没来。

日寇曹长 快去催!

伪军甲 是。(欲下)

[鞭响马嘶。

伪军甲 来了!(向内喊)喂,你们是哪儿的?

[高大伯内答:“高庄的大车来了!”

伪军甲 太君,高庄的大车来了。

[高大伯上。

高大伯 太君!

日寇曹长 护路的,你的为什么来得这么晚?

高大伯 太君,车难凑齐,路又不好走哇。

日寇曹长 哼,先叫领头的进来!

高大伯 哎。(喊)喂,领头的进来!

[赵勇刚头绾英雄结,内穿红背心,外着蓝短褂,手执车鞭上,“亮相”。

赵勇刚 (唱)【西皮快板】
红缨车鞭拿在手,
党的期望记心头。
乡亲们在地道坚持战斗,
我这里须神速断敌咽喉!

高大伯 太君,他就是——

日寇曹长 (制止;上下打量赵勇刚)喂,你是哪里的?

赵勇刚 高庄的。

日寇曹长 (狡诈地)高庄我的去过,怎么没有见过你?

赵勇刚 (不卑不亢,微笑地)太君到了那里,前后左右,不是大小乡长,就是维
持会长,哪能看得见我这个赶车的?

日寇曹长 哦,你真是赶车的?

高大伯 太君,他可是个好把式啊!

日寇曹长 哦。

赵勇刚 自从你们到了这儿,我就开始干了这一行了。不管风吹雨打,暑热严寒,
车载万斤重,马行千里远,稳坐车头一挥鞭,嘚!驾!(抖鞭“亮相”)什
么调皮难逗的牲口,到了我的手里,也得让它规规矩矩,老老实实!

日寇曹长 (怀疑地,回身向内)何的!

[伪班长内答:“有!”上。

日寇曹长 你见过八路军?

伪班长 见过。

日寇曹长 你来看,他是什么人?

伪班长 是。

赵勇刚 (主动进攻)哦,何班长,你好哇!

伪班长 (惊)你……

赵勇刚 我们的人可都来了!

日寇曹长 (对伪班长)何的,你的认识?

赵勇刚 (抢上前去)岂止认识,我们还是老交情呢,我常给他们家捎东西。(对
伪班长)上次在铁路边,不是你让我给你捎过豆子吗?(意在言外)你可
是要的“红豆”!

伪班长 (领悟地)对,我要的是“红豆”,大君,他是个有名的车把式!

高大伯 要不是好人,我能带他上这儿来吗?

日寇曹长 噢。(对赵勇刚)喂,这里的粮食要全部运走!

赵勇刚 太君放心,一粒粮食也不会给你留下!

赵勇刚 (向内)乡亲们!

[李虎、一班长、众战士扮运粮人上。

赵勇刚 装车!

众战士 好!

[李虎、一班长、众战士下。

[日寇曹长审视众战士下;伪班长随下。

[伪军甲游动下。

赵勇刚 高大伯,您马上把粮食连夜运到山区。

高大伯 好。

[高大伯下。

[日寇曹长内喊:“快快的!”上。

[李虎、众战士扛粮袋过场;伪班长随上。

日寇曹长 (对赵勇刚)赶车的,你的太慢了。今天一定要把这里的粮食统统地运
走!

赵勇刚 (眼珠一动)大君,人少粮多,时间可是来不及呀!

日寇曹长 你的办法的想!

赵勇刚 想办法?(扫视伪军)大君,办法倒是有啊!这么多的老总,都可以帮忙
嘛!不过,他们熬更守夜的够“辛苦”的喽!你看……

日寇曹长 什么辛苦辛苦的!(对伪班长)何的,警备队休息的不要,统统地装车!

伪班长 是。(向伪军甲)走!

[伪班长、伪军甲下。

日寇曹长 呵呵……。(赵勇刚)你为皇军出力,良心大大的好。

赵勇刚 嗯。

[日寇兵丁疾上。

日寇兵甲 报告,龟田队长紧急命令。(递上信件)

[日寇曹长接过信件,进炮楼,日寇兵甲随下。

[赵勇刚注视炮楼,思索。

赵勇刚 (唱)【西皮流水】
贼龟田突然传令情况有变,
莫非他找不到我心起疑团?
此时刻更应冷静,当机立断,
我必须牢牢掌握主动权。
夺取机枪早下手,
短兵相接把敌歼!

[一班长扛粮袋上。

[赵勇刚向一班长示意,一班长故作趔趄;赵勇刚乘机上前帮他扶住粮袋。

[李虎上。

赵勇刚 (低声对一班长)龟田突然来了紧急命令,提防他耍花招,按原计划提前
行动!

一班长 是,(对李虎低声)做好准备,夺取机枪!

李 虎 是。(帮一班长扛起粮袋)

[日寇曹长内吹哨,大叫:“集合!”上;众日寇兵、伪班长随上。

[一班长放下粮袋。

日寇曹长 (对伪班长)何的,粮食停运,统统地卸车!

伪班长 卸车,太君,装车好不容易呀!

日寇曹长 八格!龟田队长从张庄来了紧急命令:赵勇刚踪迹不明,严防他炮楼的
袭扰。机枪准备!

[众日寇兵围住赵勇刚。

[伪班长溜下。

日寇曹长 统统地卸车!

赵勇刚 粮食装上了,就得运走!

[赵勇刚挥鞭。众战士上,反包围日寇。

日寇曹长 啊!你的什么人?

赵勇刚 (声震旷野)八路军!

日寇曹长 (大惊)啊!(挥刀即砍)

赵勇刚 (一闪,用车鞭压住敌刀,指挥战士上炮楼)上!

[一战士飞身跃上炮楼。

[众战士分歼日寇兵下。

[赵勇刚从车鞭内抽出刀来,杀敌。

[日寇曹长挥刀。赵勇刚机警地踢倒粮袋,压位敌刀,举起粮袋,砸倒一
日寇乓。

[赵勇刚出敌不意以脚挑刀,接在手中,勇猛砍杀。日寇兵、日寇曹长先
后毙命。

[赵勇刚转身背刀,威武“亮相”。

赵勇刚 同志们,放火烧炮楼!

[三战士持火把跑上,进了炮楼。

[众战士扛战利品上。

[炮楼火烟缭绕。

[赵勇刚、众战士集体“造型”。

——幕闭

第五场 不屈不挠

[傍晚。

[张庄至中心炮楼的路上。

[幕启,众日寇乓、孙守财等疲惫不堪地走上。

[龟田焦灼地走上;日寇军官随后。

龟 田 停止前进!

日寇军官 停止前进!

[众日寇停步。

孙守财 太君,前面就是中心炮楼了,我们快去营救啊!

龟 田 已经来不及了!

孙守财 那儿还有那么多的粮食!

龟 田 (沮丧地)早落到人家手里了!(一想)你说,赵勇刚现在什么地方?

孙守财 老百姓都说他们是“铁腿神眼神八路”,他到底在哪儿,这很难说呀!

龟 田 神八路,哼哼!我一定要找到他。

孙守财 找到他?

龟 田 对,赵勇刚打了中心炮楼,粮食一定运回他的堡垒村。我们要趁此机会,
悄悄地摸进村去,(狠毒地)杀它个回马枪。

孙守财 (竖起大拇指)高!

龟 田 (一挥手)回!

日寇军官 回!

[众日寇返回。

[暗转。

[张庄村头,古槐挺拔。

[枪声、犬吠混成一片,村内火光冲天。

小 英 (内唱)【西皮导板】
张庄四面腥风起——

[小英奔上。

小 英 【快板】
乡亲被围难转移。
烈火翻卷似烧在我心里——

[群众三人匆匆过场。

[张大娘急上。

小 英 娘!

张大娘 小英!
(唱)【散板】
快出村找勇刚解救危急!

[日寇兵丙上,冲开张大娘母女。

[一日寇兵上,抓住张大娘。

张大娘 小英,快走!

小 英 娘!

[群众丁上,抓住敌枪,掩护小英。

[另一日寇兵上,端枪刺向群众丁。

群众丁 (以斧架住,对小英)快走!

张大娘 小英,快走!

小 英 娘!

[小英急下。

[群众丁挥斧砍死日寇兵丙。另一日寇兵开枪打死群众丁。

[日寇兵推搡张大娘;张大娘“蹉步”倒地。

[众日寇兵从四面八方围赶群众上,

[孙守财引龟田上。

龟 田 (得意忘形)张庄的百姓们。我们好难见面哪!没料到我又回来?哈哈哈!
不要怕,谁要说出赵勇刚在哪里,粮食藏在哪里,我就给他房子和地。(示
意孙守财上前说话)

孙守财 太君说了,粮食藏在哪儿,赵勇刚在什么地方,谁要是说出来,太君就给
他房子,给他地。说吧!

[群众不予理睬。

孙守财 说话呀!(发现张大娘)张老婆子,出来!

[群众护住张大娘。

孙守财 出来!

[张大娘从容走出人群。

孙守财 你说,粮食藏在哪儿?赵勇刚在什么地方?

[张大娘昂然不理。

孙守财 怎么,不说话?哼!“二五减租”你是又能说又能道哇,今儿个怎么哑巴
了?你是人不是人?

张大娘 (以反话讥刺)哼!那谁知道,也许是白披了一张人皮!

孙守财 (气极)他妈的,我崩了你!

龟 田 (制止;伪善地)哼哼哼,老太太,你是中国人的这个(竖起拇指),佩
服佩服。老太太,你的不明白,皇军要找赵勇港和粮食,是为了帮助你们
中国人建立“王道乐土”!“王道乐土”就是……

张大娘 呸!(义正辞严)你们这些狗强盗,满嘴里“王道乐土”,一肚子狼心狗肺,
害得我们平原,抬头见岗楼,迈步是沟墙,多少人惨死,多少田园荒!你
们的“王道”是烧、杀、抢,你们的“乐土”是杀人场!
(唱)【西皮原板】
花言巧语,装模作样。
砒霜外面裹蜜糖。
辨善恶分真假我们心明眼亮,
看穿你丑恶的原形。
【快板】
歹毒心肠!
子弟兵永在我们心坎儿上,
你们烧杀抢冲不散鱼水情长。
面对屠刀决不低头志高昂,
红心永向共产党。

龟 田 (气急败坏地)抓起来!

孙守财 是。

[孙守财抓住张大娘;张大娘推开孙守财。

张大娘 汉奸!(狠狠地打孙守财一记耳光)
(接唱)
回答你刽子手只有怒火与刀枪!

群 众 (合唱)
中国人民杀不尽,
宁愿流血不投降!

龟 田 (凶相毕露)啊!统统八路的。机枪准备!

[一日寇兵端机枪上,卧倒,准备射击。

龟 田 再要不说,我就把这里变成无人区!(环视群众,色厉内荏;挥刀狂叫)
预备……

[李胜内喊:“住手!”

[群众回望;敌寇失措。

李 胜 (内唱)【二黄导板】
亲人蒙难——

[李胜上,器字轩昂,大义凛然。

李 胜 (接唱)
怒火三千丈!
【回龙】
闯敌阵,斗群魔,救乡亲,保公粮,
耿耿正气满胸膛!

龟 田 你什么的干活?

李 胜 (唱)【原板】
经管千家粮万石,
扫除鼠辈灭祸殃。
乡亲们无辜应释放,
天大的事情我承当!
(以压倒敌人的气概)龟田,赵勇刚在哪儿,粮食在哪儿,我都知道,与
乡亲们无关。把机枪撤掉!

龟 田 (略一思索)撤了!

[日寇兵撤掉机枪,下。

孙守财 太君,他是这个村的干部。

[李胜和群众聚在一起,互相关切、鼓舞。

龟 田 赵勇刚在哪里,你的知道?

李 胜 知道。

龟 田 好,说吧!

李 胜 你听着!
(唱)【二黄二六】
霹雳一声春雷响,
平原上谁不晓工农的儿子赵勇刚!
战斗的足迹踏遍了太行山上,
抗日的声威震撼着铁路两旁。
你找他苍茫大地无踪影,
他打你神兵天降难提防。
鱼在水鸟在林自由来往,
哪里有人民哪里就有赵勇刚!

龟 田 (残暴凶恶地)烧死他!

[两日寇兵持绳索上,扑向李胜,被李胜甩开,日寇兵嘶叫:“走!”

[李胜被绑,巍然立于古槐树下。

[群众奔向李胜,被日寇兵拦住。

龟 田 (对李胜)说!

李 胜 (唱)【西皮快板】
抗日洪流不可挡,
抽刀岂能断长江,
革命者不惜血洒平原上,
要换取解放红旗遍城乡,
视死如归豪气壮……

龟 田 烧!

[日寇兵点燃李 胜 脚下干柴。

[日寇军官内喊:“报告!”急上。

日寇军官 赵勇刚攻打县城,南关十分危急!

龟 田 (惶恐地)啊!快快回城消灭赵勇刚!

[远处枪声骤起。

龟 田 哪里打枪?

日寇军官 不知道!

龟 田 撤退!

日寇军官 撤!撤!

[日寇军官、众日寇兵、孙守财逃下。

[张大娘和群众奋不顾身地扑火。

[龟田猛向李胜开枪。

张大娘 (急切地)老李!

[张大娘掩护李胜,中弹。群众上前扶住。

[龟田逃下。

[战士若干追击敌人过场。

[赵勇刚率众战士冲上。小英随上。

[乡亲们救下李胜,李胜昏厥。

赵勇刚 (扶住李胜)马上抢救!

[乡亲们搀扶李胜下。

小 英 (扑向张大娘)娘!娘!

群 众 大娘,大娘……

赵勇刚 (一怔)啊!大娘,大娘!(如火烧心,“跨腿”“磋步”奔向张大娘)大
娘,我们打回来了!(扶着张大娘)

小 英 娘!

张大娘 (苏醒)勇刚,老李呢?

赵勇刚 不要紧,您放心吧!

小 英 娘!

[张大娘强欲站立,赵勇刚、小英连忙搀起。

张大娘 (竭力抑制着疼痛)勇刚!我把小英托付给你们,叫她永远跟着毛主席,
永远跟着共产党,抗战到底,革命到底!革命到……(突然闭上眼睛)

[李虎急扶张大娘,张大娘牺牲倒地。

小 英 (悲切地)娘!

众 大娘!

小 英 (跪向张大娘,低声颤抖地)娘,娘,(凄厉恸哭)娘!(扑在张大娘身上
呜咽抽泣)
(唱)【西皮滚板】
亲娘血洒槐树下,
泪流如雨,女儿心中似刀扎!
亲娘啊……

[刘大嫂慢慢搀起小英。

[赵勇刚脱下上衣,掩盖遗体。

[众围拢。赵勇刚、小英和部分战士、群众抬起遗体庄严走下。众随下。

[战士脱帽,肃立致哀,下。

[老贫农、群众乙无比悲愤,相偎啜泣。

[赵勇刚持铁锹退上,强抑哀痛,侧身移步,凝视铁锹。

赵勇刚 (唱)【反西皮散板】
哀思如潮热泪洒,
平川有边仇无涯。
【二六】
昨夜晚在一起说不尽贴心话,

[老贫农接过铁锹。

赵勇刚 (接唱)
今日里成永别,她热血映朝霞。

[小英、刘大嫂上。

赵勇刚 (接唱)
好妈妈斗敌寇一死泰山重,
平原上军和民永远都怀念她。
【原板】
战斗的遗言激励着我们打天下,

赵勇刚 (接唱)
要踏着烈士的血迹前进,
【快板】
把敌杀!
一人倒下万人起,
旧屋烧毁建新家,
军民协力持久战,
敢当地陷与天塌。
仇恨火山定爆炸,
以血还血,以牙还牙!
乡亲们!

[众战士、群众上。

赵勇刚 毛主席说:“凡属敌人进攻游击战争越厉害之处,就证明那里的游击战争
越有成绩”。敌人反复“清剿”张庄,说明张庄对伟大的抗日战争,做出
了应有的贡献。张大娘的英勇牺牲,给了我们很大教育。我们马上进城,
把龟田的增援计划彻底打垮!

小 英 深仇大恨,牢记在心,枪打火烧,永远革命!

众民兵 民兵组配合部队杀日寇!

众妇女 妇救会支援前线多立功!

众贫农 贫农团带动全村修地道!

众 筑好地下铁长城!

赵勇刚 好!
(唱)【西皮快板】
胜利红旗鲜血染,
仇恨化作火一团。

群 众 (接唱)
仇恨化作火一团。

赵勇刚 (接唱)
不屈下挠抗强暴,

群 众 (接唱)
不屈不挠抗强暴,

赵勇刚 (接唱)
团结战斗——

众 (齐唱)
——到明天!

[众同仇敌忾,气壮山河,雄伟地“造型”。

——幕闭

第六场 袭扰县城

[几天后的下午。

[县城车站附近,小饭馆内外。屋内摆着桌凳。屋外街道的木栅栏上绘有
“仁丹”商标。

[幕启。救火车声。街道上日寇兵、特务甲、乙轰赶着叫卖的农民和摊贩、
行人。

[饭馆内,伙计和顾客甲、乙惊疑地向外张望。

[日寇兵、特务乙驱群众下。

[一老大娘挎篮子上,被特务甲推倒;一小孩奔上,搀起老大娘,被特务
甲赶下。

[日寇军官急上。

日寇军官 快!赶快救火!快!快!

[众日寇兵执救火器械跑步过场。

[日寇军官下。

[伙计出饭馆了望。

顾客甲 多乱哪!

顾客乙 你不知道哇?鬼子的粮库又着火了!

顾客甲 哎,前几天,这个(用手比成“八”字)把城外的炮楼给烧了,粮食都运
走了,还干掉了不少鬼子呢!

顾客乙 这火从城外又烧到城里来了!

[伙计进饭馆。

顾客甲 我看哪,鬼子是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了几天了!

顾客乙 对!干一杯!

[顾客丙、丁上,进饭馆。

[战士乙扮卖烟小贩巡视上。

伙 计 (向顾客丙、丁)二位,这边坐,您吃点什么?

顾客丙 来四两酒。

顾客丁 一盘花生米。

伙 计 好嘞!(吆喝)四两酒,一盘花生米!(欲下)

战士乙 (叫卖)烟卷!

[伙计闻声,面露喜色,向里屋下。

[赵勇刚头戴草帽,身着长衫,手拿折扇,行商打扮上。

赵勇刚 (唱)【西皮流水】
火烧粮库满城欢,
虎穴龙潭任往还。
为炸军火来接线,
出奇制胜拴龟田。

[伙计端酒菜上,放于顾客丙、丁桌上。

顾客甲 掌柜的,钱放在桌上了!

伙 计 二位走啊?

顾客甲 走了。

[顾客甲、乙出饭馆,下。

[伙计收拾桌子。

[赵勇刚进饭馆。

[李虎扮随从上。

伙 计 (对赵勇刚)噢!王掌柜,可有日子没见了。

赵勇刚 是啊!

伙 计 您的“买卖”好吧?

赵勇刚 刚成交了一批“货”,下一步,还得看看“行情”啊。

伙 计 没得说,您是生意兴隆通四海啊!

赵勇刚 掌柜的,你有什么新鲜的好“菜”吗?

伙 计 你喜欢“吃”的,我都给您准备好了!

赵勇刚 哈……真是财源茂盛达三江啊!

伙 计 您请坐。(吃喝)红烧狮子头、中盘炒肉片、半斤衡水老白干儿。

[伙计进屋里。

[李虎进饭馆,与赵勇刚同桌而座。

[一班长扮市民上,进饭馆,与顾客丙、丁坐于同桌,注视四周。

[伙计端酒菜上。

伙 计 来了。(给赵勇刚摆酒菜)酒到,菜到。

赵勇刚 (打开烟盒)掌柜的,来,抽支烟。

伙 计 谢谢,(低声)这是火车站的地形图。鬼子的军火正往这儿集中。(把地形
图放进赵勇刚的烟盒中)

赵勇刚 (关上烟盒)这个,是他们进山的本钱哪,咱们要想办法尽快地把它……

[伙计会意地划着火柴,表示“烧掉”。

[赵勇刚与伙计相视而笑。伙计为赵勇刚点烟。

伙 计 王掌柜,看来,您是急着要做成这笔大“买卖”呀?

赵勇刚 “买卖”越大,越要仔细,我们还得回去盘算盘算,今天是到车站看看这
批货的情况。

伙 计 不行。车站戒严了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根本进不去。

[伙计进里屋。

赵勇刚 (唱)【西皮二六】
车站森严多障碍,
船行险滩浪打来。
党的嘱托指方向,
大娘的深仇刻心怀。
军火本是敌要害,
定要叫它化尘埃!
地动山摇志不改,
风波浪里把路开!

[伙计自里屋出,给一班长摆酒莱。

赵勇刚 掌柜的,难道那日本人也不能进车站吗?

伙 计 哎,昨天大和洋行的人,倒是进站提过货。

赵勇刚 大和洋行?(对李虎)马上到洋行把他们的关系弄清楚!

伙 计 (低声地)眼下要进洋行,除了日本人,就得有特务队的通行证。

赵勇刚 唔?这么说,还要跟特务队的长官打打交道了?咱们马上找他们去!

战士乙 (发现特务,吆喝)老刀牌烟卷!

李 虎 特务队!

赵勇刚 来得正好!

伙 计 通行证有了。

赵勇刚 对。

[顾客丙、丁付钱给伙计。

[伙计进里屋。

[孙守财率特务甲、乙上。

孙守财 (对特务)发现可疑的人,都抓起来。

特务甲、乙 是。

[特务甲下。

孙守财 进去看看。(率特务乙进饭馆)

[顾客丙、丁起身欲走。

孙守财 站住!哪儿的?

顾客丙 我们是本街的老百姓。

孙守财 本街的?

顾客丁 是本街的,(拿出“良民证”)

孙守财 发现八路军赵勇刚,马上报告!去!

[顾客丙、丁出饭馆,下。

孙守财 (走到赵勇刚桌前,对李虎)过来,哪儿的人?

李 虎 城西刘家桥的。

孙守财 进城干什么?

李 虎 到一家登门拜访。

孙守财 登门拜访?(一把抓住李虎)拜访谁?说!

一班长 长官,不说不知道,一说吓你一跳!

[一班长以枪逼住孙守财,李虎乘机缴了孙守财和特务乙的枪;一班长推
孙守财倒地;李虎将特务乙逼进里屋。

赵勇刚 (摘下草帽,拍案而立)孙守财!

孙守财 (大惊失色,自言自语地)啊!赵勇刚!(奸笑,爬起)噢,是赵先生!
您有什么吩咐?

赵勇刚 跟我们走一趟!

孙守财 上哪儿?

赵勇刚 大和洋行!

孙守财 大和洋行?嘿嘿,赵先生,大和洋行是日本人的地盘,兄弟我……

赵勇刚 你有特别通行证!

孙守财 通行证!(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上衣口袋)

[一班长从孙守财口袋里搜出通行证。

孙守财 好,赵先生,通行证兄弟奉送。大路朝天,你我各走半边!

赵勇刚 你还想走?

孙守财 (垂死挣扎)姓赵的,你放明白点儿,这是日本人统治的县城,可不是你
们张庄!

赵勇刚 这是中国人民的土地,任我们自由来往!

孙守财 街头巷尾都有皇军特务队,你休想出城!

赵勇刚 (抓住孙守财)城里城外,到处是抗日群众,定叫你难逃罗网!(扔孙守
财“反扑虎”,怒目戟指)
(唱)【西皮快板】
逃脱惩罚是妄想,
血债冤仇要你偿。
把你们旧世界彻底埋葬……

[李成用匕首刺死孙守财。

[伙计自里屋奔出。

赵勇刚 撤!

[伙计开窗。

[一班长、李虎越窗而下;战士乙暗下。

[赵勇刚脱衫“亮相”。

——幕闭

第七场 日寇诡计

[紧接前场。

[龟田办公室。

[幕启,电话铃响。日寇兵甲接电话。

日寇兵甲 喂!嗨!(立正)报告中佐,龟田队长正在四处搜捕赵勇刚!嗨!等龟
田队长回来,我马上报告。

[龟田、日寇军官上。

日寇兵甲 报告,大和洋行犬养中佐催问赵勇刚抓到没有?

龟 田 唉!
[翻译上。
翻 译 太君,太君,赵勇刚在饭馆杀死了孙守财,还给您留下一封信。

龟 田 念!

翻 译 是。(念信)“龟田先生:今日特来登门拜访,蒙你部下多方协助,已将贵
部粮库变成火灰焦炭!除完成预定任务外,处决汉奸走狗孙守财一名。特
此感谢,后会有期。祝你……”

龟 田 嗯?

翻 译 “祝你同样下场!”

[龟田暴怒,抓过信来,撕得粉碎。

[翻译下。

龟 田 赵勇刚赵勇刚,我一定要抓到你!全队马上出发!

[电话铃响。

日寇兵甲(接电话)喂,喂,什么?赵勇刚闯出东关?

龟 田 什么?

日寇兵甲 赵勇刚闯东关!

龟 田 (目瞪口呆)
(唱)【西皮散板】
赵勇刚进城关掏我肝脏,
搅得我晕头转向如陷泥塘!

[日寇兵甲为龟田挪椅,下。

龟 田 (扔帽坐下,懊恼沮丧)几天来,我到马庄,他到张庄;我到张庄,他又
回到了中心炮楼;我给他回马一枪,他又给我个声东击西;如今,又钻进
我的县城,神出鬼没,飘忽不定;(站起)我的多年研究战略战术,从没
见过样的打法!想不到我堂堂的皇军少佐,竟对付不了一个下煤窑的苦力!
(忽有所悟)
(接唱)
看起来皇军的战术需变化,
用心机巧安排方能消灭他!

[日寇兵甲上。

日寇兵甲 报告,山区司令官急电。(呈电报)

[龟田接过电报。

[日寇兵甲下。

龟 田 (看电报,大惊失色)啊!

日寇军官 队长,山区战局怎么样?

龟 田 (焦急不安地)司令官已经陷入重围,眼看弹尽粮绝,责骂我们行动迟缓,
贻误战机。限时明天,军火、粮食,统统地运到。再若迟误,军法从事!

[翻译上。

翻 译 太君太君,刚刚接到特务队报告,赵勇刚又回张庄了。太君,是不是马上
出城“清剿”?

龟 田 出城“清剿”?(看电报,生诡计)对,你来看!(挥舞电报)司令官来
电,皇军在山区“扫荡”,获得赫赫的战果。哈……我们要趁此机会,包
围张庄,消灭那赵勇刚。

翻 译 这可太好了!

龟 田 (对翻译)你的命令特务队,马上去到城镇村庄,大肆宣扬皇军的这次“清
剿”!

翻 译 是。

[翻译下。

日寇军官 队长,布置“清剿”,司令官的命令怎么办?

龟 田 你头脑的没有!那赵勇刚下山的意图,是要把我们钉死在这里。命令特务
设法宣扬“清剿”,就是为了迷惑那赵勇刚!摆脱他,我们也好进山增援。

日寇军官 队长高见。

龟 田 传我的命令:部队提前行动,今天夜里,秘密地进山!

——幕闭

第八场 青纱帐里

[当天傍晚。

[青纱帐里。落霞似火,柳丝飘翠,高粱通红,谷子金黄。

[幕启。

小 英 (内唱)【西皮导板】
青纱帐举红缨(持红缨枪上,英姿飒爽,“亮相”)
(接唱)
一望无际,

[小英急步“圆场”,“涮枪转身”,停顿,“碎步”,后退,上步“云手”,
戳枪“亮相”。

小 英 【原板】
下岗来修地道敢把山移。
母亲的热血浇灌了战斗的土地,
仇恨的种子开花结果定有期。
共产党是亲娘将我培育,
【垛板】
革命的军和民红心相依。
立壮志做一个中华好儿女,
树雄心高举起抗日红旗。

[老贫农、刘大嫂、群众乙执锹镐走上。

刘大嫂 小英!小英!

老贫农 小英!

小 英 刘大嫂,你们怎么都到这边来了?

刘大嫂 这截儿地道也修通了。

小 英 是吗?(看地道口)真快呀!

[老贫农坐于柳树前土墩上。

[群众甲、丙上。

群众甲 那还不快,连老李都上阵了。

小 英 老李伤刚好,得多照顾他呀!

老贫农 照顾?他要干哪,九匹马都拉不住!你没听他说:赵排长他们进城打胜仗,
咱们的劲头往上涨,要来一个城里城外大竞赛!

刘大嫂 (热情赞扬)赵排长他们就是好,不光打仗,还帮助咱们修地道。

群众乙 帮咱们大生产。

小 英 帮咱们学习《论持久战》。

老贫农 可不,勇刚进城的头晚上又到我家去了,爷儿俩炕上一坐,就讲开了持久
战。呃,持久战,三阶段:防御、相持……

群众乙 大反攻!

老贫农 对。(站起)

小 英 敌后开展游击战,鬼子多,和他转;

群众丙 鬼子少,和他干;

众 鬼子驻下我扰乱;

老贫农 日本鬼子准完蛋!

众 哈哈哈!

小 英 (唱)【西皮散板】
持久战放光辉无敌力量,
直觉得手中枪也添锋芒。
看星火已燎原越烧越旺——

[战士甲内喊:“赵排长回来了!”

[赵勇刚着八路军军装,率李虎、战士甲、乙上。

赵勇刚 (接唱)
战斗中堡垒村越打越强!

老贫农 勇刚,你们辛苦了!

小 英 赵排长!又打了大胜仗吧?

战士甲 烧了鬼子的粮库。

李 虎 干掉了汉奸孙守财。

小 英 好,可给乡亲们出了一口气啊!

老贫农 日本鬼子眼瞎耳聋,就靠汉奸给他当拐棍,咱们把他的拐棍都给撅折了,
叫他们掉进水坑里淹死!

群 众 对。

赵勇刚 大伯,恶狗掉进水里,还会拼命挣扎。小英,民兵可要提高警惕呀!

小 英 各个路口都派了岗哨。

赵勇刚 好,要密切注视敌人动向。

小 英 是。我们走了。

[小英、老贫农、刘大嫂、男女群众下。

李 虎 (望着群众背影)嘿!乡亲们在村里真干哪!

战士乙 把地道都修进青纱帐了!

战士甲 这种抗日劲头咱们要好好学习呀!

赵勇刚 是啊!平川上虽说没有高山屏障,人民是打不破的铁壁铜墙。(坐于土墩
上)同志们!咱们再来研究一下炸军火的计划。

战士甲 通过这次侦察,看来大和洋行走私的线索,可以利用。

战士乙 他们经常通过铁路上转运私货。

战士甲 咱们就把炸药,装在从洋行得来的皮箱里。

赵勇刚 对!咱们就改扮成铁路人员,利用特务机关走私的线索,打着大和洋行总
经理犬养中佐的旗号,闯进去。

李 虎 好。龟田当年是犬养的部下,眼下犬养又掌握着特务机关,龟田既对他不
满,可又怕他。

赵勇刚 不过,还要多想想困难,万一发生意外情况,我们就立即开枪,打响炸药,
强行引爆!(站起)

众战士 对!

赵勇刚 同志们,当前的敌人特别阴险,抗战的道路曲折艰难。为了挽救民族危亡,
我们要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!

众战士 排长,不管代价多大,也要拴住龟田!

赵勇刚 等一班长回来,如果敌情没有变化,我们就按这个计划行动。

众战士 是。

[小英内声:“走!”和战士丙、群众丙押特务甲上。

小 英 赵排长,我们正在放哨,发现这个特务奔西庄警备队去了。我们悄悄抄到
他跟前,把他自行车一别,摔了他个嘴啃泥。

赵勇刚 你出来干什么?

特务甲 龟田派我给西庄警备队送信去。

赵勇刚 说什么?

特务甲 明天清早,到张庄“赶集买菜”。

赵勇刚 赶什么“集”买什么“菜”?

特务甲 小人不知道。

赵勇刚 别卖关子了,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暗号吗?

小 英 快说实话!(以枪逼敌)快说!

[众战士拔枪逼视。

特务甲 我……我说!“赶集买菜”,就是出来“清剿”,抢秋、烧、杀。

赵勇刚 小英,把他押下去,继续审问!

小 英 是。走!

[小英、群众丙押特务甲下。

[民兵甲内喊:“赵排长!”上。

民兵甲 赵排长,我们发现,炮楼上的鬼子个个补充了弹药、干粮,水壶都灌满了
水。他们张牙舞爪,四处扬言:明天拂晓,“清剿”张庄,踏平堡垒村。

赵勇刚 (思考)炮楼上的鬼子也有动静?

[女民兵内喊:“赵排长!”上。
女民兵 赵排长,我们偷听到龟田给西庄警备队电话,明天拂晓“清剿”张庄,说
是要把咱村的人斩尽杀绝,把地里的庄稼砍净抢光!

李 虎 排长,口供、电话,都说要来“清剿”。

战士乙 龟田真的要来了!

女民兵 让他来吧,咱们饶不了他!

李 虎 咱们马上进入反“清剿”,活捉龟田,给张大娘报仇!

战士丙 决不能让鬼子进村!

李 虎 鬼子进村,不光乡亲们要遭难,群众辛辛苦苦种的庄稼,可全完了!

战士乙 那炸军火的任务怎么办?

战士甲 排长,咱们还象上次打炮楼那样,趁鬼子出动,炸他的军火,把他调走!

众战士 打吧!打吧!排长,快下命令吧!

[天色渐暗。

赵勇刚 (镇静地)同志们,打,我们一定要打,可是怎么打,不能轻举妄动啊!
一班长去侦察,还没有回来。龟田真是要来“清剿”,还是设有圈套?不
论是炸军火还是反“清剿”,都关系到战役的全局,和群众的切身利益。
马上把情况报告老李。大家做好战斗准备,等候命令!

众战士 是。

[众战士、民兵分下。

[月牙渐出。

赵勇刚 龟田真的要来“清剿”,还是设有圈套?他的葫芦里,到底卖的什么药啊!

[赵勇刚脚蹬石上,仰天望月,思潮起伏。
赵勇刚 (唱)【反二黄导板】
月色微黄,映照着红高粱。
【回龙】
军情急如火,夜短征途长,
风向不明计未定,箭在弦上弓难张。
(疾步“圆场”;停步,极目远望)
【慢三眼】
望西北延安城光芒万丈,
毛主席瞩望着抗日战场,
看得见战火纷飞青纱帐,
惦记着红旗不倒小村庄。
隔山离水,我听见亲切教导在耳边响,在耳边响:
察敌情要去粗取精、去伪存真、
由此及彼、由表及里、仔细思量。
为什么
【快三眼】
贼龟田声言“清剿”?
为什么将机密四处张扬?
为什么一道命令两番送?
为什么派爪牙只身冒险走张庄?
【垛板】
必定是设骗局,造假象,
他妄想运走军火、突然进山、免遭我钳制杀伤!
任凭他机关算尽遍布下云山雾嶂,
【原板】
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指引我永不迷航!
连日来细侦察车站情况,
看破他有隙可乘枉自设防,
炸军火决不动摇挥兵前往,人民战争威力壮,
迎来个新中国——
灿烂辉煌。

[战士丁上。

战士丁 排长,山区来信了!(递信)

赵勇刚 哦?(接看,异常兴奋)马上集合!

战 士 是!集合!

[众战士上。列队。

赵勇刚 同志们!进山日寇,即将被歼,我主力很快就要挺进平川!山区的战局和
这里的情况,都说明龟田是假“清剿”真进山,有意迷惑我们!为了防止
万一,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,既要提防龟田前来“清剿”,更要坚定炸
军火的决心!

众战士 是!

赵勇刚 按原计划行动!

[战士丙内喊:“排长!”跑上。

战士丙 排长,一班长从城里回来了。

[一班长急上。

一班长 排长,敌情有变!

赵勇刚 怎么?

一班长 敌人运军火,车站闹翻天,两个小时后,龟田要进山!

赵勇刚 (急促踱步,思索,看怀表,向一班长)你几时出的县城?

一班长 十点整。

赵勇刚 还有一个多小时,龟田就要逃跑。

李 虎 这只老狐狸!

战士甲 可不能让他跑了!

众战士 排长,咱们马上跑步前进。

一班长 跑步也来不及了。

众战士 那怎么办?

李 虎 哎,要是能飞就好了!

赵勇刚 飞?(一想)对,扒火车!

众战士 扒火车!

赵勇刚 (意气风发地)同志们!
(唱)【西皮散板】
千钧一发不容缓,
要和敌人抢时间,
扒火车插双翅飞进车站……

[众战士跑“圆场”下。

[赵勇刚“扫堂腿旋子”,坚定地“亮相”。

——幕闭

第九场 爆炸军火

[当夜。

[火车站月台。台侧堆积着军火箱。

[幕启。众日寇兵搬运弹药过场。

日寇军官 快!快!

[众日寇兵持枪上。

[龟田上。

日寇军官 报告,弹药检验完毕。

龟 田 赵勇刚有什么动静?

日寇军官 他正在张庄布置反“清剿”。

龟 田 (得意地)哼哼!赵勇刚啊赵勇刚,我们后会有期。

[火车声。

[日寇兵甲上。

日寇兵甲 报告队长,有一个火车头进站。

龟 田 这里不准停车。

日寇兵甲 他说要加水。

龟 田 加水?把车上的人叫下来!

[日寇兵甲下。

[众日寇兵出枪喝叫。

赵勇刚 (内唱)【西皮导板】
车头外豺狼吼刀光闪闪,

[赵勇刚司机打扮,稳步上场;李虎扮司炉,提皮箱随上。

赵勇刚 【摇板】
炸药包箱内藏,要与敌人巧周旋。

龟 田 你什么的干活?

赵勇刚 开车的。

龟 田 (指李虎)他呢?

李 虎 烧火的。

赵勇刚 他跟我是一个车头上的。

龟 田 (注视皮箱)箱子是你的?

赵勇刚 我是个穷司机,哪能有这个。这是祥顺号王掌柜,托我带给大和洋行经理
犬养太君。

龟 田 犬养太……(突然)你是司机的,怎么认识犬养中佐?

赵勇刚 (从容答对)太君!
(唱)【西皮流水】
凭车牌走南北安全正点。
岂不知洋行、铁路有勾连?

日寇军官 队长,洋行走私大大的。

龟 田 (制止)大和洋行你的去过?

赵勇刚 常来常往。

龟 田 那可是个好地方啊!左有荷花,右有杨柳,门前还有一块上马石。

赵勇刚 (唱)【摇板】
那里是不见荷花与杨柳。

龟 田 上马石呢?

赵勇刚 (接唱)
也未见,

龟 田 啊?

赵勇刚 (唱)【垛板】
却倒有暗堡隐藏门两边!

龟 田 啊!地点不对,地形有差,你良民的不是!

赵勇刚 太君!
(唱)【摇板】
“确保区”不太平常有风险——

龟 田 你说什么?

赵勇刚 (绘声绘色)就在本月初的一个晚上,犬养太君正在洋行算账,突然灯灭
了,就听“叭叭”两声枪响,两个掌柜就倒下了!
(唱)【快板】
游击队神出鬼没闹城关!
洋行里一个个悬心吊胆,
他只好另择新居把家搬。

龟 田 (语塞;看箱子)把箱子打开,检查!

赵勇刚 太君,这可是大和洋行的东西!

龟 田 不管谁的,统统地检查!

赵勇刚 好,我也正想看看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?

[李虎放在箱子。日寇军官欲上前检查。

龟 田 (胆怯,制止)提防里面有爆炸物品,拿到安全地方,仔细地检查!

赵勇刚 (连忙)太君怕不安全吗,我们给你打开!

[李虎打开箱子。

[日寇军官检查箱子,取出一包烟土。

日寇军官 (闻了闻)队长,全是烟土。

龟 田 (自言自语地)难道真是犬养中佐的东西?(心生一计,转向赵勇刚)皇
军法令,严禁走私。箱子的没收!

日寇军官 嗨!(欲没收箱子)

赵勇刚 慢!

[赵勇刚上前,一脚踏住箱子,敞开衣襟露出手枪。

[众日寇兵持枪围住赵勇刚。

龟 田 (大惊)啊!你是八路的!

赵勇刚 (放声大笑)哈哈哈……只怕八路在你面前,你也认不出来!

龟 田 啊!你到底什么的干活?

赵勇刚 虚虚实实。

龟 田 这虚?

赵勇刚 火车司机。

龟 田 实呢?

赵勇刚 犬养中佐特工队!(出示证件)

[日寇军官挥手斥退众日寇兵。

龟 田 (接看证件)特工队!(疑虑顿消)呵呵呵呵,军情重大,不得不盘,转
告犬养中佐,我的失礼了!

赵勇刚 太君放心,只要“东西”还在,事情准能办好!

龟 田 好,(对日寇军官)叫他们快快的出去!部队马上出发,开路!

[龟田率众日寇兵下。

日寇军官 哎!军火重地,不能停留,快快地出去!快快地出去!

赵勇刚 马上就走!

[赵勇刚猛然回身,夺刀,刺死日寇军官。

赵勇刚 (唱)【西皮散板】
军火爆炸敌胆丧——

[日寇兵戊跑上。

日寇兵戊 抓住他!

[赵勇刚击毙日寇兵戊。

赵勇刚 点火!

李 虎 是!

[远外火车汽笛声。

[李虎安装好炸药,点火。

赵勇刚 (接唱)
飞车出城——
上!

[火车头风驰电掣开来。赵勇刚与李虎飞身上车,英气勃勃,举枪“造型”。

[火车头追风逐电般地前进。

幕后伴唱
——向前方!

[弹药爆炸,惊天动地。

——幕闭

第十场 平原歼敌

[白天。

[张庄。右侧有马槽、枣树;左侧有水井、围墙。

[幕启。李胜指挥着民兵埋雷。

[民兵下。

[群众扛弹药过场。

[老贫农提水桶、刘大嫂挎篮子上。

李 胜 他大伯,您也来了!

老贫农 别看咱上了把年纪,不能象小伙子那样上阵,给同志们送个饭递个水,还
行啊!

李 胜 好哇!

刘大嫂 大伯,快走吧!

[老贫农、刘大嫂下。

[男女民兵、区小队员高举刀枪分上,列队。

区小队员 区小队奉命前来参加战斗!

小 英 民兵组战斗准备完毕!

李 胜 同志们!赵排长他们炸掉敌人的军人,龟田八成会狗急跳墙,追到张庄。
我们要人自为战,村自为战,迎接主力,歼灭龟田!
(唱)【西皮流水】
抗日堡垒战旗红,
杀敌锐气贯长虹。
民兵组地道歼敌应机动,
区小队军号声响迅速往前冲。
军民配合齐奋勇,
叫日寇侵略迷梦一场空!
众 坚决消灭敌人!

民 兵 赵排长回来了!

[赵勇刚、李虎、一班长、战士上。

众 赵排长!

李 胜 勇刚!主力部队今天准到,指示我们把龟田诱出县城,钳制在张庄一带。

赵勇刚 龟田已经追来了。

李 胜 好!我们先打它一场地道战!

赵勇刚 用胜利迎接主力到来!转入地道!

[众先后转入地道,下。

[众日寇兵上。

[龟田上。

龟 田 (狼狈不堪,咬牙切齿)赵勇刚啊赵勇刚,你夺了我的粮食,炸了我的军
火。我要与你决一死战。(挥刀)杀!

众日寇兵 嗨!

[龟田率领部分日寇兵下。

[地雷爆炸,三日寇兵惊倒。

[众民兵利用地道和暗堡,神出鬼没地杀伤敌人:男民兵甲从马槽后出现,
开枪击毙一日寇兵,隐去;女民兵甲从短墙后出现,开枪击毙一日寇兵,
隐去。小英从马槽地道口上,挥舞红缨枪,奋勇格斗,将一日寇乓刺入
井内。

[两日寇兵持枪相继奔上。

[小英转入墙后,下。

[女民兵乙从墙头出现,开枪击毙一日寇兵,隐去。

[男民兵乙从马槽后跃出,执短把镢头与一日寇兵格斗,夺过敌枪,跃入
墙洞地道口,洞口关闭。

[一日寇兵奔上,寻找。

[女民兵丙从马槽地道出现,击毙一日寇兵,隐去。

[李虎从水井地道口上,与一日寇兵格斗;两日寇兵相继奔上,李虎巧夺
敌枪刺刀,刺死一日寇兵,跳入马槽地道口;两日寇兵扑向马槽,李虎
从马槽后跃出。

[营长率主力部队冲杀上场,击毙两日寇兵。

[男女民兵从井口、马槽跃出。众雄伟地“亮相”。

李 虎 营长!

营 长 同志们,冲啊!

[军号频响,红旗招展,枪声阵阵。

[营长率主力部队冲下。

[众战士、民兵冲杀过场。主力部队飞越高墙,追击日寇,下。

[日寇兵狼狈逃窜,主力部队两战士挥舞双刀,追杀两日寇兵,立逼投降,
下。

[众战士、民兵持枪押日寇俘虏过场。

[龟田率四日寇兵仓皇而上,寻机逃窜。
[赵勇刚持枪截杀而上,力战群敌,一往无前。刺死一日寇兵,三日寇兵
胆裂逃下。

[赵勇刚威风凛凛,锐不可当,与龟田白刃格斗,龟田节节败退。

[众日寇兵先后奔上,垂死挣扎。

[赵勇刚英勇奋战,一班长、李虎、两战士冲上,协力同心,聚歼顽敌。

[赵勇刚机智果敢,用枪托将龟田打倒在地。

赵勇刚 龟田,你看看中国人民的力量!

[主力部队、众民兵、群众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
赵勇刚 (对龟田)放下武器!

众 缴枪不杀!

龟 田 (垂死挣扎,举刀狂叫)啊!

[赵勇刚等以排枪击毙龟田。

众 (欢呼)毛主席万岁!中国共产党万岁!

[主力部队与赵勇刚、众战士胜利会师。

[赵勇刚和营长紧紧握手。

[群情鼎沸,壮阔豪迈地“亮相”。

——幕徐闭

(剧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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